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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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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61

柯嘉韻冷哼一聲, 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當李南承和沈予臻在面對生死的選擇時,毫不猶豫地走向了真相,反而讓柯嘉韻害怕了。

她不敢承認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她沒有勇氣面對自己人性的醜陋。

燒焦的氣味迅速在整間別墅裏蔓延, 可在客廳之中對峙的三人仍然不為所動。

突然, 樓梯間傳來一陣躁動, 李南承分明從柯嘉韻的眼底捕捉到了一絲慌張。

那個方向,大概就是囚禁陳桑的房間——他恢覆了意識!

“看來柯姨是覺得觀眾還沒有到位, 怕講出來的真相不夠精彩啊。”

話畢,李南承突然起身,幾步邁向了樓梯,蔓延的白煙之間,他抓住了一個人的胳膊。

憔悴的陳桑半趴著半蹣跚著步伐沖進在場幾人的視線裏, 伴著劇烈的咳嗽聲, 宣判了自己親生母親的罪名。

“你陷害阿承的監控,恰恰證明了你犯下的罪行。”

監控?

“你跟褚觀弈在這件房子裏的所有對話,都被監控錄了下來,而且有了上次阿承被陷害的教訓,這一次我還特意安裝了監聽設備。”

是的,這就是陳桑當時迫不及待想要告訴李南承和沈予臻的新線索。

只是當時因為李南承身體狀況不太好,他就沒有急於一時, 等冷靜下來後又開始考慮自己這樣做是否合情合理。

陳桑回到陳家, 來到父親的遺像前, 開始換位思考他面對柯嘉韻的心情。

陳逾川不可能對柯嘉韻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恰恰相反, 他更是給過柯嘉韻太多改過自新的機會,而一直保持沈默。

既然如此, 或許作為親生兒子的自己,也不該對柯嘉韻趕盡殺絕。

但是他沒想到,柯嘉韻已經為此瘋魔了。

他一提到當年的內情,柯嘉韻要麽全然不理睬,要麽就是罵他胳膊肘向外拐。

總之,陳桑沒有能從柯嘉韻嘴巴裏得到一句懺悔,甚至反被柯嘉韻迷暈監禁在自己的房間裏。

這幾天來他過得渾渾噩噩,在漆黑的房間裏混淆了時間,只有柯嘉韻不定時送來果腹的飯菜。

他的手機也被收走了。

陳桑不知道柯嘉韻想做些什麽,起初他只是單純地以為柯嘉韻是不想自己同外界聯絡,但是後來他意識到,柯嘉韻的目的絕不可能那樣純粹。

只是他試圖向外求助或逃跑的算盤都落空了,他都沒想到這些年來扮演得那般嬌柔脆弱的母親,竟然不僅能夠熟練掌握用藥的技巧,而且還深谙運籌帷幄的技巧。

這些年,圍繞在她身邊的人似乎都被她耍得團團轉,而不至於對她設有什麽防備之心,一時間讓她鉆了許多空子。

直到他在房間裏聞到燒焦的味道,他才意識到柯嘉韻一定在謀劃著什麽。

而最簡單的解釋,便是同歸於盡。

其實陳桑到現在也無法理解柯嘉韻對沈覓、李璟詞和安時的妒忌和仇恨,甚至轉嫁到了他們的下一代身上,只是陳桑當即便料想到柯嘉韻最後想要解決掉的人,只可能會是李南承和沈予臻。

當時他腦袋裏唯一的念頭,便是不能讓柯嘉韻得逞。

於是在千鈞一發之際,他終於突破了束縛,從二樓的房間裏奪門而出,正見白煙漸漸籠罩的客廳裏,柯嘉韻的對面端坐著絲毫不畏懼的李南承和沈予臻二人。

此時此刻,柯嘉韻固執地以為自己已經失去了所有。

既然如此,她也沒有什麽非要懸崖勒馬的理由,倒不如將這些年來所有的委屈與憋悶一吐為快,不管不顧。

“是,是我和季識則聯手害了沈覓,那又怎麽樣!如果不是她堅持要去追查什麽病源,老老實實留在李家相夫教子,根本就不會上了我們的當!”

病源……原來柯嘉韻什麽都知道,她眼睜睜看著事態朝著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還無動於衷。

“我才不在乎什麽病源的擴散,也不在乎他們那群醫學院的同窗到底觸碰到了什麽危險的底線,但我知道的是,沈覓表面上安安心心嫁到李家享清福,實際上背地裏還在對當年那樁慘案執迷不悟!被季識則和他身後的人盯上不說,甚至還要搭上逾川的性命和仕途,我怎麽可能讓她如願以償!”

原來當年季識則的拜訪根本就是受人之托,利用沈覓對他的信任,故意放出沈尋在前線生死未蔔的消息和對病源蔓延的懷疑,引/誘沈覓重回醫療隊奔赴前線支援,好讓她之後的死看起來皆在情理之中。

原來陳逾川會繼續調查當年的隱情,除了自己的責任心驅使,還有對於沈覓等一眾朋友的囑托和信任。

只是這些朋友間美好的情誼,在柯嘉韻眼中根本一文不值。

“還有那個李璟詞,”柯嘉韻冷哼了一聲,視線隨之落在李南承的身上,冰寒至極,“她勾引走了我的丈夫,她生下來的兒子還想把我懷胎十月辛苦生下來的兒子迷得神魂顛倒,真是可笑——她怎麽到死都能讓我們家不得安寧!”

似乎對於柯嘉韻來說,李璟詞的名字比起任何一個人都更加刺激她的情緒,她猛然站起身來,全然不顧自己的形象怒吼起來。

“這麽多年了,他心裏還是有李璟詞!為了跟他沒有半點關系的李南承和沈予臻,他甚至要把自己的命全部搭上!”

想起陳逾川在生命的末尾對自己的所有提醒和警告,柯嘉韻不由心頭一陣苦澀。

這麽多年來,他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真相,陷在牛角尖裏的柯嘉韻一時不知道他為的到底是那些作為警察毫無意義、無人在意的使命感,還是對李家、對他曾經的摯友再也無法彌補的虧欠。

但無論是哪一種,都從來沒有考慮過她這位結發妻子。

對於柯嘉韻而言,這是不可饒恕的,但她不忍心怪罪陳逾川,只是她也不想聽陳逾川親口指證自己。

也就是說,從她決定殺了陳逾川的那一刻,就已經料想到了今日的結局。

“既然他拼了老命也要指證我,那我只能讓他閉嘴!”

她先殺了自己的愛人,再為了他而殉情,同時還要讓所有人為她的愛情陪葬。

“媽,你對爸的愛真的讓我無法理解。”

陳桑被李南承攙扶著站在樓梯旁,一臉冷漠地註視著完全失去理智的柯嘉韻,仿佛在看陌生人一般眼底沒有一絲溫熱,然而卻難掩痛苦與悲哀。

大概是被陳桑這樣少見的眼神傷害到了,柯嘉韻突然向陳桑撲了過去,一雙被保護得極其光滑的手緊緊地扣住陳桑的手腕,不可置信地質問道:“你怎麽會理解不了媽媽呢——你看著李南承滿心滿眼只有沈予臻的時候,難道不想殺了沈予臻嗎!”

“你胡說什麽呢!”

李南承生怕柯嘉韻的莫名其妙會亂了陳桑的心緒,下意識拉開了陳桑和柯嘉韻的距離。

可陳桑似乎比李南承想象得還要平靜,他只是在李南承攔在自己和母親的手上輕拍了拍,望著柯嘉韻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還記得當年因為爸不由分說地把阿承和予臻趕出了大院,我跟爸起了很大的爭執,當時您直接挑明了我對阿承的心意,那時我第一次意識到,原來我對阿承不僅僅是兄弟情而已。”

“那天您對我說了許多,而讓我一直記到現在的是——如果我喜歡他,如果我想要吸引他,就該讓自己變成更優秀的人……媽,喜歡是一個人的事情,相愛是兩個人的事情,我們怎麽能將自己的喜歡強加到對方身上,讓被動的對方為自己的一廂情願負責?那不過是一種道德綁架,並不會發展成我們所期待的模樣。”

陳桑略帶哀傷的眼神在三個人的身上流轉著,他們各自都流露出不同的情緒,但誰也沒開口再打斷陳桑。

“我承認我羨慕甚至嫉妒予臻,可如果我真的喜歡阿承,就該尊重他的所有選擇。”

在袒露完自己對李南承那段明晃晃的暗戀的想法後,陳桑突然話鋒一轉,針針見血地指責起柯嘉韻來。

“我想爸他生前對阿承和予臻的照顧,不過是出於長輩的心疼和作為他們父母摯友的責任感,既然爸決定和你共度餘生,你就該相信他對你的感情,而不是屢屢懷疑,甚至一次又一次越過紅線挑戰爸的正義感……我想在你害他止步於病床之上,像一個活生生的死人一般度過他最後的日子時,回憶起他對你的縱容和因此給別人帶來的傷害和痛苦,他對自己是極度自責的,而他對你也會是失望透頂的。”

“夠了!我用不著你來教訓我!”

隨著柯嘉韻的一聲怒吼,房間內又傳來巨大的坍塌聲。

許久未開口的沈予臻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不禁蹙著眉頭,仿佛在為自己聽了一番莫名其妙的廢話而覺得浪費時間,淡淡開口催促道:“先出去吧,火勢要蔓延開了。”

至於柯嘉韻,法律會處置她。

“我不走!”

柯嘉韻猛然甩開了手,卻被陳桑再次抓住了手腕,呵斥道:“你想為爸殉情,還要問問他願不願意!”

提到陳逾川的時候,柯嘉韻的眼底有一絲柔情一閃而過,或許陳逾川是她的劫難,更是她不幸的童年和陰沈的人生中唯一的救贖。

“陳隊——陳隊你沒事吧!”

正在客廳的三人焦灼之時,祈年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屋外闖了進來,伴隨著因濃煙嗆鼻的咳嗽聲,滿心滿眼都是陳桑。

“……”

不知道怎的,李南承突然覺得自己站在陳桑身旁極為尷尬,蹭了蹭鼻頭,便被沈予臻一把拉了回來。

“來之前我通知了祈年,讓他時刻關註陳家的狀況,但不要輕舉妄動。”

所以在看到濃煙四起時,祈年不免擔憂起來,左燈右等也沒有他們的消息,才決定莽撞闖了進來。

“消防隊正在趕來的途中,警隊的兄弟們也正在待命,我們先出去再說吧!”

從祈年進屋起,眼神就一刻沒從陳桑的臉上移開過,那飽含的愛意無可藏匿。

在緊張的態勢之中,誰也沒有註意到安靜下來的柯嘉韻神情覆雜。

幾個人相視一眼,陳桑和祈年便一左一右護著柯嘉韻,而沈予臻則拉著李南承一同向屋外走,只是快到玄關處時,安靜得有些蹊蹺的柯嘉韻突然開了口。

“等一下——褚觀弈也被關在我家。”

“?”

“……”

這下李南承倒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了,褚觀弈不是跟柯嘉韻站在同一戰線嗎?

“他拒絕了我的要求,我自然不能讓他礙了我的事。”

柯嘉韻說得理所應當,眼神含笑掃過眾人,故作停頓,聽起來並不打算告知褚觀弈所在的具體位置。

要知道陳家光客房就有好幾間,再加上地下的儲藏室和其他房間,實在無法直接斷定褚觀弈被關在了哪裏。

“我更熟悉我家的房型,我去找。”

邊說著,陳桑就已經調轉了方向,卻被身後的祈年叫住了。

“陳隊,你自己一個人找太浪費時間了,萬一火勢蔓延,就太危險了!”

“……”

李南承靠在沈予臻的肩頭,懶洋洋地望著膩歪不清的兩個人,狠狠翻了個白眼。

“行了,我從小在這裏玩大的也算熟悉——一層沒什麽空房間,藏人的可能性很小,直接去樓上吧,我去西側,陳桑你去東側,阿臻你和祈年帶著柯嘉韻先離開……”

李南承鎮定自若地分配著任務,只是話還沒說完,便被沈予臻直接拉住右手往二樓的方向加快了步伐,只給陳桑和祈年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我不可能放開你的手。”

沈予臻了解李南承,他肯定不可能老老實實聽自己的話先離開,既然一定要陷入危險之中,那不如兩個人共同面對。

李南承任由沈予臻攥著自己,只覺得一股溫熱從相貼的手掌心一路蔓延到全身。

事不宜遲,陳桑見沈予臻和李南承已經開始翻找,自己便只遞給祈年一個眼神,轉身往二樓東側去。

祈年呆呆地望著陳桑離開的背影,直到聽見柯嘉韻的聲音才回過神來。

“小年啊,你喜歡我們家陳桑是不是?”

柯嘉韻笑著極為和藹,對上單純的祈年,又極具蠱惑性。

“……這不是現在該談論的問題。”

很明顯,祈年被這柯嘉韻這樣直接了斷地戳穿心意,有一絲慌亂,畢竟不管怎麽說,面前這個女人可是陳桑的親生母親。

“陳桑這孩子啊,從小對自己就要求嚴格,很少表露出什麽特別的情緒,只是因為遇到李南承,莫名其妙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才在他的人生裏抹上一道汙點,害得他在感情方面總是小心翼翼又脆弱無比……我現在提到這個問題,並不想耍什麽手段——小年啊,或許在你們眼中我真的罪大惡極,但我也真的是位母親,是陳桑的母親,我不可能不愛他不心疼他……他爸走了,我也落成現在這副模樣,那孩子太可憐了,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就好好待他,別讓他再在感情裏遍體鱗傷了……”

在柯嘉韻突然對祈年袒露自己的心聲時,那雙眼睛逐漸濕潤了,一時心軟的祈年不明白她在當前如此緊張的情況下,說出這番話到底是什麽目的。

只是當他反應過來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趁著祈年晃神的瞬間,柯嘉韻猛然甩開了祈年的禁錮,直奔對面的房間跑去——那是擺放陳逾川遺像的地方。

祈年拔腿就追,然而柯嘉韻一路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剝散下來,試圖在那段距離裏為祈年的行動設置障礙,等祈年追到門口時,啪嗒一聲,柯嘉韻毫不猶豫地落了鎖,隨之傳來她極其冷靜的聲音。

“小年,你是個好孩子,不該被卷入我們陳家和李家世代的恩怨裏……你快走吧,與其試圖將我帶離這場大火裏,不如好好去盤問季識則和褚觀弈吧,他們知道警方想得到的所有信息——至於我,我從來沒有後悔過,我要留在這裏,永遠陪在逾川的身邊,即便他怪我怨我,也無法改變我的心意。”

話音剛落,祈年便聽到屋內傳來叮鈴咣當的聲音,大概是柯嘉韻在移動房間內的擺設,全部抵在門口好讓任何人都沒辦法解救她。

她下定決心要葬身在這片火海之中,執迷不悟。

濃煙已經布滿一層的空間,逃出的路口也被越來越大的火勢擋住,祈年已經沒有任何退路。

他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改變柯嘉韻的想法,只好擡腳跑上樓去,與陳桑等人匯合。

褚觀弈是在李南承和沈予臻所檢查的那一側的房間裏被發現的,當時整個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全無平日裏的泰然自若,衣衫早已褶皺,頭發也亂七八糟,仿佛乞丐一般狼狽。

“那個瘋婆娘要殺了你們,我跟她說我是律師不是殺手,結果她直接一杯茶把我放倒了!”

“……”

李南承看著褚觀弈張牙舞爪的模樣,實在沒辦法跟當時在法庭上叱咤風雲的名牌律師聯系到一起,他當即掏出手機,對著褚觀弈就是一頓亂拍。

他可找到回報遲羨的方法了!

下次見到遲羨終於不用再因為遲羨曾經幫自己保釋出警局而低聲下氣了!

“你幹嘛呢!”

褚觀弈畢竟是律師,對於自己權益的保護還是很敏感,一發現李南承對著自己又是拍照又是錄像,就擡手去抓他的手機,只是被本來站在一旁看戲的沈予臻先一步攔在了身前。

“你被柯嘉韻下藥監禁,總要保留些證據,不然柯嘉韻那張嘴可有的是說法翻供。”

“……”

好像說得有些在理?

李南承躲在沈予臻背後,探出了個手機攝像頭,不由感嘆關鍵時候還得是他媳婦兒臨危不亂!

他可不相信沈予臻不知道自己拍下褚觀弈現在這副模樣的真實意圖是什麽,不過經過沈予臻這樣一提醒,李南承倒是覺得自己拍下來的證據倒是很有用,可得好好保存才行!

“柯嘉韻人呢?”

褚觀弈現在提起來柯嘉韻還是一肚子氣,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平日裏那個沒什麽本事的女人擺了一道,還差點被她放的大火燒死,真是晦氣!

“被警方制服了,現在正準備送去警局審問。”

李南承瞥了褚觀弈一眼,看他那副小人的模樣就心裏不痛快,要不是還要留著他詢問情報,他才不會費工夫冒著生命危險救他。

“你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你應該明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

“我需要交代些什麽?他們那些害人的勾當我可沒有參與,我不過是盡了一位特聘律師的本分罷了警官。”

褚觀弈像只老狐貍一樣狡猾地笑著,仿佛差點被柯嘉韻害得喪了命並不能喚醒些他早就拋棄的良知。

“你怎麽就知道柯嘉韻不會把你做過的事情全部抖落出來?”

李南承在心裏狠狠翻了個白眼,實在懶得跟他廢話。

“或許吧,但她真正恨的人可不是我。”褚觀弈笑得極為神秘,還不待李南承和沈予臻反應,便理了理自己褶皺的衣服,擡腳就往外跑,還不忘催促道,“別磨蹭了,我可不想變成碳烤人肉。”

消防隊趕來的路上遇到了堵塞,不過好在火勢沒有再擴散,只是短期內陳桑要無家可歸了。

一樓的濃煙與火勢已經沒辦法讓幾個人安全逃出去,好在沈予臻想起了之前陳逾川房間窗外的那棵歪脖子樹,四個人便帶著褚觀弈一起從那扇窗戶跳了出去,順著樹幹爬了下去,算是沒有受什麽傷。

警方的人看到他們平安出來,便立刻上前慰問了幾句,另一部分人則將褚觀弈先壓上警車,準備帶去警局做審訊。

而眼睜睜看著自家大火被撲滅,陳桑那一腔熱血也隨之燃燒殆盡。

他清楚地知曉自己失去了所有,他的父母,他的家庭,全部隨著對當年那場真相的追尋而最終被無情摧毀,留下的,不過是仍然為真相而願意獻出生命的孤零零的自己。

正沈浸在悲傷之中時,情緒低落的陳桑突然被人從背後抱住了,他下意識低頭只見一雙骨骼分明的手,緊緊摟著自己,而後背只覺一陣濕潤,大概是那人先哭紅了眼睛。

“你還有我。”

祈年的聲音很輕,但已經足夠讓陳桑聽得分明。

他向來是不願意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可不知道為什麽,當他聽到祈年那微弱的聲音帶著極其堅韌和溫柔的允諾回響於耳,突然心裏像是被什麽猛地擊中了一般。

那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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